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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樂儀的si1 ci4 go1 fu3 

Writer: Edward Chow 

浸大人文學課程30週年專題故事 

王樂儀 Yvette Wong

王樂儀 

2013年畢業於香港浸會大學人文及創作系,2014年開始寫詞,集填詞人、作家、專欄作家及學者於一身,現為阿姆斯特丹大學文化分析學院博士候選人,亦同時於香港浸會大學人文及創作系擔任客席講師。 

Yvette graduated from HMW in 2013 and started writing lyrics in 2014. She is a lyricist, writer, and academic.  

She is now a PhD candidate of the Amsterdam School for Cultural Analysis, University of Amsterdam.

Photo credit: Ko Che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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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vette作為填詞人與學者,筆下的詩詞歌賦多不勝數,今次且讓我們看看Yvette在詩詞歌賦以外的另一些「si1」、「ci4」、「go1」、「fu3」。

See——怎麼看自己目前為止的得著 

Yvette覺得她的得著是喜出望外的。在中學修讀理科的Yvette,母親曾建議她將來去當護士,但自覺性格反叛及不穩定,骨子裡沒有半點南丁格爾因子的Yvette,不能想像將來的自己會是個兇惡的護士長。於是她在大學選科時,刻意挑選一科完全與數理無關的學科,她就是這樣盯上了當時的「人文學課程」(HUM)。Yvette回想當年的「迎新日」講座,Dr. Amy LEE的一席話:「人文學課程並不是職業導向的科目,是旨在教大家如何當一個好人。」當時的Yvette聽罷內心不禁譁然,已經感受到意義非常重大。 

Yvette覺得就讀HUM令她彷如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從沒奢望將來會做些甚麼偉大工作,或許是當個副刊編輯吧,沒想過慢慢造就了現時邊進修、邊寫詞、邊教學、邊進行不同文化項目的多樣發展,也促成了穿梭於香港及阿姆斯特丹的不穩定生活。

Yvette很享受這種既多樣又不穩定的生活模式。她覺得在填詞的時候,例如在寫情歌,或者一些關於香港的題材,或如《地球來的人》這種講述離散的歌時,需要很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情感,間接地令自己快速地成長,同時亦能好好梳理自己的內在情感。而Yvette認為教書則是向外的傳達,這種一內一外的探索過程,平衡了她的生活,形成了Yvette的理想生活模式。 

從大學畢業到進修碩士到客席教書,Yvette從未離開過校園,不知不覺就進入了「三字頭」。有一天,她跟學生談起畢彼特而學生竟不知這演員是誰時,Yvette才驚覺自己不再少年時了。 

師——對於「老師/導師」這個身份,有甚麼特別的感覺? 

對於怎樣當老師,Yvette直言很大程度上是從周耀輝老師身上學來的。她說周耀輝從來不當自己是一位老師,她回想起這位老師第一天步入教室時,已經跟他的學生說:「我不懂得教,我是來導的。」Yvette十分欣賞耀輝老師以這種姿態來跟學生相處,與學生建立一種可以互相解答的平等關係,而不只是單向地向學生灌輸人生道理。Yvette十分嚮往這種與學生的相處模式,所以當她身為老師之際,亦很珍重地將這種模式帶到她與她的學生之間。 

Yvette覺得她在教學上獲得最大的營養,就是來自這些跟學生的互動,因為這樣她才能夠以不同年紀的角度去重新認識事物。Yvette最感自豪的,是每每有學生私訊她關於自己的私人事,例如之前有一位平時在課堂上表現文靜的女學生,有一天竟然向她發私訊,訴說要準備見男朋友家長的忐忑心情。她覺得能夠獲得學生的這份信任,是她作為老師最引以為傲的成就。 

馳——甚麼是你馳騁的動力? 

Yvette自認以前是那種愈被呼使愈不去做,相反,愈沒有限制便愈會去衝的人,而當時的她的衝,純粹是出於喜歡與樂趣。現在成長了,又剛踏入三十歲,彷彿進入一個新的階段,多了一種「要經營」的想法。這幾年自覺做事時要多一點規劃,來支持自己繼續追尋不安穩的東西,所以現在會很務實地去實行一些創作上的項目,甚至會認真坐下來計算一下在金錢上如何可以支持自己繼續走下去。她以飛來飛去的生活為例,這是一件非常昂貴的事,尤其是當下的情況,所以更要把握自己現有的機會與才能,好好去建立自己的生活基礎。 

遲——直到這一刻為止,有甚麼是遲了去做的事情? 

「儲蓄」Yvette不加思索地回答。 

她說她從前是那種戶口只剩兩毛錢都可以過活的人,但近兩年的她,想法有變。除了是因為「轉字頭」,發現生活上有很多要追求的理想與人生價值,都需要一些實際的資源去支持。另外,也多了一種想支撐別人的的念頭,例如這幾年大家都可能過得很艱難,令她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一個可以支持到自己,也支持到別人的大人。 

旮——有否覺得作為一個詞人,常會被放置於一個「山旮旯」的感覺? 

Yvette一直不覺得詞人是一份職業,因為它沒有招聘會,你不知道該怎麼搵到這份工作。以她自己為例,她是在機緣巧合下入行的,相對很多一心想當詞人的人來說,算是相當幸運。 

Yvette回想起她的第一個作詞的項目,是與歌手王嘉儀合作,而當時她本人與王嘉儀都彷彿處於一個「山旮旯」的位置。Yvette反而覺得能夠有一個同伴跟自己一齊起步,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兩個陌生人走在一起,一起探索、認知、成長,時而談談少女心事,時而裝模作樣地談論人生哲理,然後一首一首的作品就這樣慢慢衍生出來。比起被大眾關注,Yvette更重視在創作當中與不同人的交流,然後成為交心朋友的結果,她更打趣地說,不被世人提起,是一個有型的事,型的重要性大於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大家面前。 

另外,她覺得作為幕後的工作者,也有其好處,就是當自己的工作表現未如理想時,所受到的批評與攻擊遠少於幕前或台上的表演者,相對上有更大的空間讓自己繼續改進。 

滒——可以分享一下你在創作上的一些juicy經歷嗎? 

Yvette自覺經常找她填詞的人,大多是想要她創作一些偏門題材或黯黑系的作品。在她接觸過的歌手當中,他們假如想寫一些關於自己黑暗面題材的作品,就會找到王樂儀頭上。可是,每當Yvette問這些歌手們有甚麼黑暗面的時候,他們都會說沒有。不過,也有例外,那個是許廷鏗。有次許廷鏗找Yvette寫一首以「內心的鬼」為題的歌, Yvette一如過往問許廷鏗人生中做過最有惡意的事情是甚麼,他的答案是「退出了一個公司的Whatsapp群組」。Yvette覺得這件事很匪夷所思,但在及後與許廷鏗的交流中,發現他的為人就是如此單純,退出一個公司的Whatsapp群組,原來對他來說已經是一件心理壓力很大的舉動,是一件很反叛的事。 

副——作為詞人及老師這兩個「身份」外,你還想要個甚麼「身份」? 

Yvette的答案是令人驚喜的,因為她想當個「流浪者」,例如坐上西伯利亞的火車。她打趣地說,這可能是因為文青的基因渴望,就好像三毛和夏宇。 

Yvette說其實幾年前已經有流浪的念頭,加上剛剛完結了一段很長的關係,此刻最想全情投入另一個國度,進入一個解放的過程。 

富——有人認為HUM/HMW的畢業的人,都不太熱衷於追求財富,你認同嗎? 

Yvette笑說,她年少時會浪漫化「窮」這回事,但到後來,她相信是選讀HUM的人,大多都不善理財的緣故吧。她認為,可能想追求有生活素質的人,未必會揀選HUM,而揀選HUM的人,似是放棄了「職業導向」的想法。不過,誠如Yvette之前的分享,追求理想亦需要有實際的資源去支持,她打了個有趣的比譬:「飲酒,酒有時也很貴,即使每次都只是『759』貨色,也撐不住吧!」她認為文化素質,也是需要花錢實現的。 

Yvette心態上雖然有這樣的改變,但她所追求的也不是如何致富,而是「公道」。這種追求,不單純是物質上的,而是希望透過賺取一些資本,去實現自己想做的事, 讓自己的生活不至於太狼狽或打擾到別人。 

很浪漫,同時也很貼地,Yvette就是這樣收放自如的人。我很期待她將來跟我們分享更多令人驚喜的「si1 ci4 go1 fu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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