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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為「家」付出的人文學系「四大長老」之一——朱耀偉教授

Writer: Wendy Lau 

Editor: Tsui Man Yip 

浸大人文學課程30週年專題故事 

朱耀偉教授 Professor Stephen CHU Yiu-w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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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耀偉教授於1992年加入香港浸會大學,成為助理教授,任教中文系及人文學課程。朱教授在浸大任教超過二十年,是人文及創作系的創系主任。朱教授在香港文化、粵語流行音樂、全球化等領域有深入研究,曾撰寫及出版不少論文和著作。2013年朱教授離開浸大,現為香港大學香港研究課程教授及總監,香港人文學院院士。 

 

Professor Stephen CHU Yiu-wai joined HKBU in 1992 and became an Assistant Professor of the Department of Chinese and Humanities Programme. Prof. Chu taught at HKBU for over 20 years. He was also the founding Head of the Department of Humanities and Creative Writing. His research areas include Hong Kong Culture, Cantopop, Globalization, etc. Also, he wrote and published several theses and books. After he left HKBU in 2013, he is currently the Professor and Director of Hong Kong Studies Programme, 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and Fellow of the Hong Kong Academy of Humanities. 

「但在那一剎那,那種感情、連繫,我覺得在現時的另一個環境中是無法複製的」。 

1992年,朱耀偉教授加入浸大,在中文系和人文學課程任教。他說因為當時的人文學課程在行政上並不是一個獨立的課程,教師都是屬於另外一個學系,所以他加入的時候便是屬於中文系和人文學課程。因為中文系和人文學課程兩邊歷來也有不錯的合作,所以朱教授也會教一些相對不太傳統的中文系科目,希望中文系學生也會有人文學或文化研究方面的觀點。 

朱教授在加入浸大的這些年來,參與並見證著人文學系從「課程」改革至「學系」的經過。他表示,最初人文學課程的專修叫做「Option」,並只有兩個選擇——「中西文學」和「語言及傳意」,後來加入「創意及專業寫作」,才變成三個。隨後三個「Option」改為了六個「Concentration」,最多時更發展至八個。不過,隨著人文學課程升格成為學系後,這些專修已成為了歷史。

朱教授說,在專修剛開始發展為三個「Option」的時期,人文學課程的學生人數很多,試過一年有七、八十個學生,但是核心教師卻只有三、四個人。另外,他指早期的同學可能都會有一個印象,就是以為人文學課程裡有很多老師,但事實是其他學系的老師開設了一些科目給人文學課程的同學選讀,同學與老師較相熟,所以才會以為他們是屬於人文學課程的核心教師。實際上,處理課程行政工作的老師只有四位。早期人文學課程的四位核心教師,有Prof. Peter Stambler、文潔華教授、張美君教授和朱教授,學生稱他們為「四大天王」,其中以Prof. Stambler和文教授主力負責人文學課程的事務,而朱教授和張教授因為有其他工作,朱教授笑言他們兩個只算半個人,所以加起來只有三個人。後來一段很長的時間,課程的行政事務由他和文教授、羅貴祥教授及李慧心教授負責,他表示他們經常稱呼自己為「四大長老」。 

比起教學,這些行政工作更讓他感到困難和氣餒。「我想一路以來最困難的地方,是因為人文學課程一直以來都是一個『Programme』。其實它最初是叫『Course』,後來才升格為『Programme』,這才多了少許自主性。但是我們不是一個獨立的課程中心,一直以來都沒有一個獨立的戶口,所以很多時候我們要做的就是請求學系、學院,和他們合作,但這亦常會出現問題。」他舉例,專修由「Option」到「Concentration」時期,再到後來學系成立的初期,當中要向其他學系借取部份科目。不過這些科目,其他學系是可以選擇不開設,或者只給予有限的名額,所以朱教授在這些行政工作上也花了不少心力,「我也有試過很多次要去敲別人的門,問他們可否把這兩科給我們做選修科目。」而讓朱教授感到氣餒的,莫過於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卻沒有人看見、重視,「教學上我沒有遇到很多令人難受的情況或者有離開的想法,不過行政上經常會出現這些事,就是我們做了很多事,卻沒有人認可。例如人文學科,我們做了這麼多年之後,到了學校某任校長時,說很重視人文學科,結果卻開了其他新的學系,我們一直在做的事情沒有人看見,所以在這方面有時候會很氣餒。」 

課程的結構、規模小,或者有人會認為在行政上彈性較大,不過對於當時尚未升格為學系的人文學課程來說,卻有著巨大的阻力。不止老師會在行政上處處受到限制,就連學生也一樣會因為遇到這些阻力而感到無奈、痛苦。原因是當時課程尚未升格為學系,研究生在畢業時,畢業證書上是不可以用「人文學」作為他們畢業的學科,他們的學位會歸類為畢業自中文系或其他學系,儘管他們的論文與該學系無關。正因為畢業證書上寫的是別的學系,在求職時,這些學生都要證明自己的學位是與人文學有關,因此朱教授需要寫信替他們證明,「我有一些舊生,我們要幫他們寫一封信證明他們所做的並不是與中文系或英文系有關,而是與人文學有關。因為行政上我們不是一個學系,所以當時在文憑上不可以寫他們是人文學博士。」

受限於各種阻力,唯有改變才會有更好的發展。朱教授說當初課程一直以來的目標都是想升格成為學系,「其實我們從『Option』開始,鋪排轉為『Concentration』的目的,長遠是想變成一個學系,因為『Option』是很依靠其他學系的科目。人文學課程的必修科目(Required course)比較少,例如中西文學,很多科目都是在中文系或者英文系那邊讀,後來想設計多一點自己的核心科目,所以變為『Concentration』,但是一直都被高級管理層說我們不夠核心教師,要多些核心教師就要招收多一點學生,所以開設一個新課程(創意及專業寫作課程)就可以招收多一點學生,這樣才夠人,才可以變為學系。」 

人文學課程得以升格成為學系,是朱教授引以為傲的成就,「對我來說最大的成就是由很小的『Course』變成『Programme』,再變成『Department』,這當然是一個成就,但其實也有一點複雜的感覺。」當變成學系的時候,人自然多了,課程也變為三個,很多事情變得複雜,不像過往一樣簡單,所以朱教授這種複雜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坦言自己頗懷念最初「四大長老」的時期,「我們四個就好像打麻雀一樣,坐下來就可以『開枱』。加上當時課程的規模小,我們有一個目標:我們要發展、變成一個學系等等,我們會很團結一致,向文學院爭取資源,最後我們終於達到這個目標,我覺得在這方面會是有成就感的。不過當然,變成一個學系之後,就有另外一些問題出現,因為規模大了,人事也會變得複雜,對此可能會犧牲了某些東西。」 

在浸大任教二十一載,讓朱教授難以忘懷的其中一個時刻,就是當人文學課程成功通過,可以升格為學系之時。當時朱教授、文教授和一位學生代表出席教務議會,在會議裡,他們不斷被「圍攻」,被挑戰為何一個課程需要變成學系。會議結束後,他說他們感受到的那種感覺就像欲哭無淚,三個人像快要擁抱在一起。他有時候想,當時可能是靠文教授的「半滴眼淚」而改變大局。「這就是同事之間、師生之間一種勵志的感覺,真的是一個團隊,甚至是一家人。」師生為共同目標齊心協力的這份情誼,讓他覺得份外勵志,「那一剎那我是感覺到在同事之間、師生之間,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條心這樣,就好像想為我們的家人爭取一樣東西並成功的感覺。」雖然他也直言不宜把這種感覺太過浪漫化,因為之後也會有其他問題的出現,「但在那一剎那,那種感情、連繫,我覺得在現時的另一個環境中是無法複製的。」 

當問到對於近年很多人選擇離開,香港文化可以如何傳承下去,對香港文化有深入研究的朱教授認為,他是「留下來的人」,必須繼續在自己的崗位傳承最熟悉的東西,「例如我最熟悉的是流行文化、流行曲,我就在這方面傳承下去,要不然可能十年後大家都不知道(香港流行文化)會是怎樣。」他覺得流行文化或者香港文化都是比較多元的,在面對現今的眾多問題下,要盡量保留這種多元性,盡量從不同角度去分析、有不同的觀點;這同時是人文學課程的核心價值。而且,朱教授認為,作為一位學者,是有責任向學生提供更多視點,討論問題時避免兩極化、非黑即白,兩極之間仍有很多討論空間。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限制,但現在仍然能夠做自己想做的學術研究,因此他會在能力所及的範圍繼續探索,能多做點就盡量多做點。 

從規模細小的人文學課程,到升格為現今的學系,這一路走來的三十多年,實在有賴朱教授和各位老師對學系發展所作出的貢獻。無論是起初開辦人文學課程,還是後來一步步的改革和轉變,都是他們為這個「家」努力的成果。在這個「家」裡,師生之間的情誼固然重要,但是老師之間的齊心協力、同事之間的友好相處,大家為共同的目標努力,爭取更好的資源和發展,這份「顧家」的情誼也讓人感到非常溫暖。透過朱教授的分享,我們了解到過往人文學系的一些發展歷程,感受到他與同事、學生之間的友好關係,以及也能感受到他作為「長老」在行政工作上所面對的辛酸,這些都是彌足珍貴的回憶,對朱教授來說是無法複製,而且是值得珍惜的,「我在轉工作後,來到新的課程,是無法擁有這個氛圍,是如何做都做不到的,沒有那種凝聚力,因為整個結構(不同)等等,所以這一點應該是很值得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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