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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兩年來取畢業證書

Writer: Joyce Yeung

浸大人文學課程30週年專題創作 

楊喜盈 Joyce Yeung

楊喜盈,畢業於香港浸會大學人文學系,貳叄書房創辦人之一。從事文學報道及出版編輯工作,作品散見於《虛詞》及明報《星期日文學》。 

Joyce is a HMW graduate and one of the founders of Jisaam Books. She works in literary reporting, editing and publishing. Her works can be found in “P-articles” and Ming Pao “Sunday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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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從母校畢業了兩年,但我感覺好像從未離開浸大。現在還不時會看到老師的身影,會說上幾句話。在學四年間,不少人也會問我:「你呢科讀咩㗎?」人文學一詞,真的挺曖昧的,難以定義又遊走在各種邊界。但讀書是個各自修行的過程,讀什麼科真的不能定義自身。 

我在學時期,並非一位非常突出的學生,同樣會走堂、遲交功課,可能還算得上特別懶散,沒有一點人文氣息。同屆友好,好像是羅浩雲、李曉朗都是成績非常好的模範生,對著同儕沒有一點架子,反而會主動教授已學的知識。而我的老師並沒有因為我天資有限而嫌棄我,他們總是很寬容,講課都各有特色。Charles老師的課堂會令我學到大量的資訊,尤其對他的香港電影課特別印象深刻,有關李小龍、劉家良、成龍等的功夫片,我至今都能記得,得閒更可以和朋友吹兩嘴,實屬不易。黃國鉅老師講解羅馬時期的故事,說得很生動,我還是不停回味那天生四手四腳人的故事。還有Amy老師的課,她選取的文本帶了很多驚喜給我,令我眼界大開,平常對於文字文本罷手不看的我,都會耐著性子去看看……在其他同學眼中,可能我是個怪胎,偶爾很認真,大部分日子不見影,還批判很多。 

我常常都覺得慚愧——老師很好,是我不夠勤力。在進入社會前,我曾經和老師談起未來的志願:想做些有意義而不剝削的工作,不是進修或者去做銀行。這個想法很不像我原生家庭的教育,母親只想我找一份符合大學生身份的工作,隨著美好社會的既定路線,走最安穩的路。我本來都是個目標為本的人,覺得花最少的力氣,獲得最多的回報才是最聰明的做法。但是自從進入了人文學系後,我起了一些改變。 

不知道是耳濡目染或是潛意識的影響,這個學系很提倡「找出問題」。小至廣告,大至電影、書、理論等等,都潛藏我們無法察覺的意識形態、不公平、權力傾斜等問題。中學時的我,也並非盲從一切,但會覺得普通人需要配合、跟著社會和制度走,有問題也屬個人所致,好像是「讀唔成書,就係制度嘅loser」這種想法對我而言,是正常不過。在學時,愈是察覺得多問題,我便忽爾提起了零星的同理心,愈變得多疑起來,總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或許是世界問題多多,我才會萌生一種「有能力的人需要負更多責任」的概念(當然也受到蜘蛛俠的啟蒙)。所以這些教育,的確是令我這個懶散之人,突然有了良心,和教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雖非計劃之中,但是開書店後,受到浸大老師的幫忙,我們比其他書店多了一種「專業」氣息,他們提攜後輩之意再明顯不過。現在,我還是對老師的幫助心存感激,亦希望有一天能成為幫助後輩的前輩。 

我偶爾會說這裡有很多奇怪人,有為寫作而捱窮的人、以頹廢的視野對抗俗世的人、到處宣揚尼采之好的人、有多種興趣又敗家的人……或許是我見識有限,但在這裡遇到奇怪人的比率比想像的還要高。正是奇怪人多,令這個學系有點不同,我猜這也算是本系特色之一。大家都不是很好相處,對於生產這件事好像興致缺缺,較多時會跑去弄點不著邊際的興趣。說起來,我也不算是當中「翹楚」,但是能和同學有幾面之緣,足令我感受這裡的生命力——不要太苦悶,去找點樂子。幸好有幾位同儕不嫌棄我,在大學會捎上我吃飯做功課,更不時為我點名,我們更去了一次台灣旅行,算是大學裡美好的時光。

離校兩年,我仍未取回自己的畢業證書,雖然大家都會質問我不取證書的原因,我也答不上來。「可能係未想畢業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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